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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四章 :清白(小修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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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青兒?!

青昭所有的困意都消失了,難道自己之前聽到的不是幻覺?

“馬文才,你別這麽叫我。”

“那我叫你什麽?小青?青青?昭兒?小昭?昭昭?”

小青和小昭什麽的,都很怪異好不好?青青和昭昭又像是叫小孩子,可是,青兒和昭兒,也委實太親密了。青昭幹咳一聲,道:“你叫我青昭就好。”

“好的。青兒。”

“你……”

馬文才笑著打斷她的話:“我送你回醫舍吧。”

兩人一前一後地走著,馬文才也不在逾矩。規規矩矩地走在她的身後。

途中,青昭問道:“你與王藍田同處一室,他經常動你的東西?”

馬文才冷嗤了一聲,道:“他敢?借他一百個狗膽……”頓時,他又想起了王藍田昨日還用箭射傷了青昭,頓時訥訥無語。

青昭面色冷淡,眼底卻閃過一絲精光。

回到醫舍,王蘭看到兩人一起來的身影,竟也不多話。

馬文才朝青昭作了個揖,彎身道:“醫舍已經到了,文才就不多送了。青姑娘請。”

馬文才……

這是馬文才嗎?

王蘭像看瘋子一樣看著馬文才。

青昭先是一楞,隨後又想起這幾天來書院的流言,馬文才是個我行我素的人,如今也算是屈就自己了。心下一暖,也回了個虛禮,道:“多謝馬公子。”

她的嘴角微微上揚,馬文才也跟著一笑。自打彼此認識,還是第一次這麽心平氣和地微笑。這兩人習慣性的微笑,一個是冷漠的冷笑,一個是嘲諷的冷笑。只是,這笑容只入了彼此的眼,別人都沒瞧見分毫,只當這兩人去後山一趟是魔怔了。

翌日,王世玉還未起床,便被青昭叫醒了。

而眾學子剛剛起床,洗漱穿衣的時候,便看到山長和其幺女來了宿舍。

此刻,馬文才也堪堪醒來,只披著一件中衣,而一邊睡在長椅上的王藍田早就起來,離的馬文才遠遠的,唯恐被馬文才看不爽再踹上幾腳。

王世玉和青昭的到來,讓兩個人都是一楞。馬文才看了青昭一眼,臉上閃過一絲詭異的紅色,依舊不忘禮數,對王世玉行禮道:“山長。請恕學生失禮,待學生穿戴整齊,再來拜見。”

王世玉點點頭,與青昭退到門外。

難得看到馬文才也會有害羞的時候。

他很快再來開門,已經穿了一件白色的長衫,頭發也草草束好。

“山長,不知來學生宿舍有何事?”

王世玉顯然被人從床上喊醒有些郁悶,可對方終究是自己疼愛的女兒,一時無可奈何地道:“我聽小蕙說,前天夜裏有人盜用你的箭,意圖射傷祝英臺?”

馬文才一楞,下意識地看著青昭,不知該如何回答。

青昭清咳了一聲,道:“爹,當晚射箭之人所站的位置前些日子擺了一盆山茶,今天挪走的時候還落了一地的紅泥。如果站在那個位置射箭,衣服和鞋子上一定會沾上紅泥。我已經問過浣衣舍的陳姨,送去浣洗的衣物中不曾有沾了紅泥的。所以,若是誰的衣物或者鞋底沾了紅泥,一定還不曾換洗。而此人也定是竊箭之人,同樣也是刻意傷害同窗之人。”

“青昭……青姑娘,你說什麽呢?不就是紅泥,說不定是去後山的時候沾上的。”王藍田第一個執懷疑態度。青昭冷笑:“我若是無憑無據豈能胡說八道。尼山土壤貧瘠,少有紅土,何況,種山茶花的紅泥是我親自入藥調和過的。我一聞便能知曉是不是那山茶的紅泥。我給山茶加紅泥的時間正好是謝先生來的那一天,客舍那一塊的高地,尋常不會有人去,如今只隔了短短兩日,一看衣物便能知道究竟。”

王藍田的臉色這才變了,支支吾吾地說不出個完整的話。

此刻,圍在外面看熱鬧的學子很多,祝英臺和梁山伯他們也在。一聽青昭這麽說,祝英臺是第一個沖到馬文才房內找證據的人。果然在他們的床邊發現了一雙沾了紅泥的鞋子,祝英臺對馬文才道:“果然是你!”

馬文才黑著臉,喝道:“祝英臺,那是王藍田的鞋子!”

眾人的目光立刻集中到王藍田的身上。王藍田惱羞成怒,也不管山長在不在,大聲道:“是我的鞋子又怎麽樣?!憑什麽你說一句話別人就要信你,你和馬文才的關系誰不知道?你自然幫著相好的說話!”

“王藍田,這裏是書院,不是市井之地。你是儒生,不是市井潑婦。”王世玉拉下臉,很是不悅。他小女的性子他豈能不知道?王藍田毀人清譽,實在過分。

王藍田雖然閉了嘴,卻嘲諷地笑著,顯然是說山長包庇自己的女兒。

這時,馬文才冷聲對眾人道:“我馬文才豈是宵小之輩?!何況,我與青姑娘,男未婚,女未嫁,縱使心生愛慕,又有何妨?!若我有對青姑娘做出一絲不規矩的動作,我馬文才自然會負責,輪不到外人置喙!爾等非白丁文盲,書院三載本該勤奮學習,如今,捕風捉影,毀人清譽,豈是大丈夫所為?!”他又向青昭作揖,道:“青姑娘當日治好文才之父的大恩大德,文才永記在心,本是對青姑娘一片赤忱之心,如今卻遭小人造謠,讓青姑娘不堪其擾,文才實在愧疚。”

竟是前面一番話說的大義凜然,豪情壯志,後來又說明青昭救過自己的父親,自己早就與她認識,又當眾說明了自己單方面的拳拳之心,將青昭身上的責任撇的一幹二凈。

只是,這個滿口仁義道德,正人君子的人,真的是馬文才嗎?

==他昨天還很兇殘地揍了很多人。

“馬公子為人光明磊落,縱使心有不悅,也絕對不會在背後暗箭傷人。反而一些無恥之徒,說三道四,暗地傷害同窗學子。”青昭硬著頭皮說完這一語雙光的話,感覺真是怪異的很。雖然馬文才的確很“光明磊落”,揍人的時候從不挑選場地和時間,有仇當場就報……

這一句話又把矛頭指向了王藍田。王藍田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他們擺了好幾道,幾乎被氣的半死。青昭嘴角那冷笑,簡直像足了馬文才,如今更有山長在背後做靠山,祝英臺陰差陽錯拿出來的證據……

王世玉也看出了個所以然,聽著女兒和馬文才的一唱一和,竟也無語。只是他還不知道女兒受傷的事情,本著教化學子的心思總結道:“大家都是同窗,三年同處皆是緣分。彼此應當相互關愛,而不是做出傷害同窗的事情。此外,是非皆有定論,一些沒有證據的事情,大家不可輕易下結論,這同樣會傷害到你們身邊的人。今日之事,我便不深究了,若此後再有類似的事情,定當嚴懲不貸!”

大家這都明白了,暗箭傷人的人不是馬文才,而是王藍田。而這幾日書院的流言蜚語……哪個再廢話,真的就成了什麽白丁文盲,不思進取,整天無聊到八卦別人的人了。再說了,馬文才自己不也說了,他是因感激而產生的一片赤忱之心,就算以後真娶了人家姑娘,也是光明正大的明媒正娶……這謠言竟是不攻自破。

眾人散了以後,青昭朝馬文才看了一眼,然後緊隨著王世玉離開。她之所以不告訴王世玉事情的真相,一則不想他擔心,其二事關尼山書院的清譽,她不願意鬧大,主要目的是還馬文才一個清白。至於,王藍田,如今看來,謠言的散播和他少不了幹系。她自有手段對付。

梁祝二人知道自己是誤會了馬文才,梁山伯上前道歉:“馬公子,昨天是我們魯莽,誤會你了。”祝英臺雖然不情不願,但也嗯了一聲。

馬文才收回落在青昭背影上的眼神,冷哼了一聲:“誤會不誤會是你們的事情。與本公子何幹?!”

==剛剛大義凜然的那只,真的是馬文才嗎?

看著馬文才又把王藍田揪住一陣好打,梁山伯此刻居然也忘了上前勸架……

“……江山易改,本性難移……”祝英臺喃喃自語。

那邊,王藍田哭著喊著,叫道:“馬公子我錯了,我再也不說青姑娘的壞話了……”

所以說,作死的節奏總是明媚而憂傷。

馬文才和青昭這是你唱罷來我登場,雙簧唱的天衣無縫,無懈可擊。

至於後來,王藍田經常吃完飯就腹瀉一陣子,他整天跟在馬文才屁股後面,回想這書院有心幹這事,而且有條件幹的,就只有一個人——那就是青昭。

他一開始就對青昭和馬文才心生怨懟,那天看到他們抱在一起,就散播了謠言——其實這真心不算是謠言吧!

如今非但被青昭擺了一道,還被她記恨上了。三天一碗巴豆,五天一碗瀉藥,鬧騰的王藍田更加的面黃肌瘦,偏偏青昭此女在尼山書院的靠山是很強大的,山長是她爸,師母是她媽,醫舍裏另外一個大夫是她姐姐,書院地頭蛇還是她姘頭,這話跟誰說誰都不敢信。尤其青昭還整天擺著一張冷臉,一看就與馬文才是一個尿性——不好惹。從此,他連見了青昭的那條癩皮狗,還得繞路走……

然後,他在血與淚的教訓中得出一個古今通用的道理——寧得罪君子,莫得罪小人;寧得罪小人,莫得罪女子。尤其是青昭那種心狠手辣的蛇蠍美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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